［吞赦］双生 06
赦生来到弃天帝面前，请安问好，沏茶为祖父斟上，然后安安静静坐在一旁。
“真难请，是不是不吩咐下去，连想都想不起还有个老人家在这儿？”
“小杀不是时常会来？爷爷怎么都不会寂寞吧。”
“是了，当初说是只准其中一个来这里修习，你就直接跑去别人那里，把名额留给了杀生，你是很讨厌这里吗？”
“怎么会。”
“那么就是另外一种可能了，”弃天帝气定神闲地观察着赦生的神色变化，“你是明明知道来这里的优势更多，所以故意让杀生过来。对他的未来铺设的不错嘛，不但可以得到我的指点，而且长久相处下来，还能够增进感情。即便我已是隐退状态，他只要有银鍠弃天的疼爱和撑腰这一点，前途都会一片光明，哪怕有过失也不会被过于苛责。当时你心里是这样替他盘算的吧？”
“请喝茶？”杀生笑容满满地给袭灭天来倒上一杯亲手泡的茶。
“……有毒吗？”这还是那个螣邪郎性格翻版的银鍠杀生？如此有礼貌的“请”字，怎么会从他嘴里说出来？
“喂！本少爷可是有求于你，才低声下气！要知道我只给自家爷爷泡过茶，连朱皇都没有这种特殊待遇！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茶还是先不喝为好。
“我要你帮我，让小赦重新接受吞佛。”
“还好，没喝你的茶，以免喷出来失态。”袭灭招牌般的似笑非笑显现在脸上，“当初不是你看上他的吗？玩够了，玩腻了，又不想要了?”
“……既然来找你帮忙，就实话实说好了，我，从来就没有爱上过吞佛，一丝一毫都没有，一分一秒都没有过。”
赦生微微偏过头去，依旧静默不语。
“怎么会有你这种死心眼的孩子？当初是看朱武会不会偏心才故意那样说，其实两个都送来，我也不会硬扔回去一个，你却……这么无私随谁啊？”
“无私？我吗？”赦生重新坐正身子，迎上弃天的异色双瞳，“并没有，纯粹只是对重要而珍视的人才会乐意为他们多做考虑，其实，我是自私，因为不会替重视、爱惜的之外的人着想分毫。”
“包括这些年来在杀生身边的那个人吗？”弃天唇角处突然浮现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冷笑。
敏锐地捕捉到那抹神秘笑意，赦生薄唇紧抿，没有立刻回话。
“他有什么好？只有小赦才肯当成宝！”杀生随意靠在椅子上，手里摆弄着袭灭的一串檀木佛珠，眼神中透着一股不符其年纪的冷邪，“有几次倒是特别想动手杀了他。”
“这位少爷，听说当初是你们上床被撞破事后哎。”
“我想看看，到底有什么特别长处，能让小赦喜欢上。顺便，能让他的真面目被看清，自此被银鍠一族厌恶到容不下就更好，偏偏，他在女后的包庇下毫发无损，小赦却为此出走。是他命大，我不想小赦以后再为这个人伤心，才一直说服自己没下手。”
“放心，如果我要出手，他早没命了，反倒是杀生能忍到现在才令人惊奇。”弃天轻笑一声，继续抽丝剥茧地分析赦生的心中所想，“你觉得既然杀生和他发生关系，会不会他有只要是‘银鍠家的人’都能够带给他想要的想法，反正自己和杀生外形容貌上没有差别，他成熟稳重又心机深沉，还深得九祸器重，确实也是能够周全照顾杀生、给予他协助的人选，所以自愿退出，不让任何一个人为难，消失无踪的这几年，也是给他们更多时间相处。”
“爷爷真是心如明镜，无所遁形的感觉可不舒服。”既然弃天已经全部看穿，对一切了然于胸，赦生大方承认。
“虽说赦生离开那么多年，可是也和吞佛彻底决裂了，也算和你心意了吧？现在他回来了，你却又想方设法地要他和吞佛复合，真是画风清奇的脑回路。”
没有在意袭灭天来摆明的嘲笑，杀生告诉了他究竟是怎么想的。
“因为，不能忍，小赦心里有别人，受不了，在他心里不再是唯一，所以，最终变成现在的局面。但他终于肯回来，我既然不爱那个人，为什么不还给他？”
“那从一开始赦生离开，不是就该爽快分手吗？怎么还继续交往至今？”
“交往到现在啊？”杀生想到什么无比好笑的趣事般笑出声，转头看着袭灭，“不如形容是‘互相伤害到现在’比较恰当。其实我和他一直都在彼此无形折磨对方，我恨他，所以绊着他难为他来取乐，他其实一样狠，看似无微不至对我，事实上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——是我们两个人合力逼走了小赦，共犯间心照不宣的互动，好玩吧？”
“是非常符合他的作风，也像你能干出来的事情，赦生真是善举啊，把你们两个祸害撮合到一起省的别人遭荼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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